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博弈:剖析珠海“非遗”传承的两个非典型样本
 
来源: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网 | 日期:2012-11-21 11:44:39 | 浏览 次] 字体:[ ]

 

博弈:剖析珠海“非遗”传承的两个非典型样本
 
过国亮

      
      前山凤鸡舞政府有补贴,所以限于家传?
  有了补贴,“非遗”传承,到底是家传还是外传,似乎成了一个问题。
    少则四五千,多则好几万,这是各级政府给传承人的生活补贴;开馆授徒、参加商业活动、进行深度开发……这后面隐藏着的商业价值让传承人纷纷陷入思考。当商业利益邂逅传统,原本简单的师徒相授便就遭遇到了挑战。

 我们走访发现,在传承问题上,珠海各“非遗”项目作出了不同的选择。因为利益的关系,不乏师徒反目、欲将“非遗”当作私有遗产自行继承的;但也有经过两代人的反复衡量磋商,最终作出将家学外传的决定。
  我们截取这两个非典型样本加以剖析。
  
     我还会舞鸡,你愿不愿学
  事情过去了两年,苏贤弟才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,让自己不知不觉陷入了长时间的尴尬,并为此受尽猜忌和冷眼。
  在此之前,他是一个单纯而快乐的广东民间武师。珠海沥溪土著,3岁起跟随村中武师简亦章习练南派功夫,包括洪拳、咏春等拳术,当然也包括岭南拳师必修的舞狮技艺。这是一种典型的南拳乡间传承,类似于传统的全民健身运动:教者也需躬耕田亩,习者多为同村乡亲,几乎谈不上学费,孩子们斟茶拜师后,农忙之余,祠堂、田间、鸭寮……都是他们学拳的场所。
  学到15岁,苏贤弟外出读书。或许受武医结合的传统影响,他选择了广东医学院临床内科专业,并于毕业后回到家乡,在离沥溪不远的南溪卫生站当一名内科医生。工作之余,出于个人兴趣和传承责任,他选择像自己的师傅那样,免费授拳,并在自家小院开了个“中胜武馆”,有教无类,名声渐播,翠微、上冲、造贝……各处都有弟子前来。
  直到他遇见鲍六。
  2004年,鲍六所在的前山醒狮队解散。这个生于1918年、一辈子“贪高兴”的老顽童,听说离前山不远的沥溪还保有醒狮队,兴致勃勃前来凑趣。
  起初这是个以武会友、酣畅淋漓的好故事。尽管鲍六比苏贤弟年长近半个世纪,但二者的习武经历类似:8岁的时候,前山鲍六正式拜李福五为师。李是粤西人,擅长五形洪拳,曾在广东军阀李福林部下当过二等教头,在前山立足后,曾赴澳门开馆,被聘为澳门国术团体柿山结义堂教头,是上世纪二十年代威震濠江的拳师之一。在李福五门下,鲍六不仅习得一手好洪拳,南派武师应该精通的技艺,也全都上了鲍六的身。
  就这样,隔着半个世纪的光阴,两人成了忘年交。闲来无事,年逾80的鲍六会到苏贤弟的武馆,和孩子们一起打鼓、舞狮。两人会交流各自的拳法秘辛、狮艺异同。
  直到有一天,鲍六突然告诉苏贤弟,我还会舞鸡,你愿不愿学?
  
      谁都以为,他是他的传承人
  鲍六所说的“舞鸡”,就是如今珠海市级“非遗”的前身———前山凤鸡舞。
  苏贤弟想着能多学一套拳术,欣然答应。有着功夫做底子,学这个不算难,但“和舞狮区别很大”,苏贤弟说,凤鸡舞须依着凤鸡的形态,以温柔为主,不能走醒狮的刚猛路线。差不多半年时间后,他掌握了凤鸡舞的诀要。
  这种发自本心的兴之所至,让苏贤弟无意中承续这种古老的技艺。凤鸡是代表五谷丰登的吉祥物,常与龙相伴。资料显示,凤舞、雄鸡舞起源于明清时期,流行于岭南地区,清朝传入香山县,清末衰落,演变为凤鸡舞。清朝凡大型的祭祀或庆典活动,都有金龙和凤鸡相伴出游。鲍六从李福五处学到这项技艺,直到30岁才获得出师资格。他说,学凤鸡舞的人,必定要先学舞狮和功夫,且具备三星马、丁字马、旋身(包括“金鸡独立”、360度旋身、“回头马”、180度旋身)等基本功。1951年后,在破除迷信的运动中,龙、凤、狮巡游表演一度沉寂:“文革”期间,更是万马齐喑,南溪耍凤鸡的师傅都已逝去,凤鸡技艺濒临失传,惟鲍六独力支撑。1976年,沉寂了二十多年的凤鸡舞,在前山开始复兴,鲍六方始公开表演凤鸡舞。
  有了这层授与受的关系,二人更以师徒相称。“我喊他鲍师傅,他对外也说我是他徒弟”,苏贤弟说。一直免费收徒的他,更看重这种“心印”式的传承,并没有如同一些讲究的武师那样,拜师时讲究斟茶下跪、磕头递帖、大摆筵宴、同道见证。
  他没有想到的是,正是这点,让他如今受到了最猛烈的质疑。
  在“非遗”挖掘之初,凤鸡舞便进入了香洲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的视野。中心的任世山还记得,在项目调查时,鲍六邀他们到苏贤弟家做访谈。拍摄时,鲍六、苏贤弟亲自上阵,在苏家的小院中演练凤鸡舞,读过大学的苏还负责为他们详细讲解,宾主尽欢。当天在场的,还有前山中学退休历史老师刘志明、珠海地方志泰斗梁振兴、市博物馆顾问吴流芳以及文化局的领导。“当时我们都以为,苏贤弟就是鲍六的传承人。”任世山说。
  2009年3月,前山凤鸡舞正式成为市级“非遗”。在当年接受南都记者专访时,鲍六曾亲口说,自己由1967年开始收徒传艺,有徒弟6人,其中包括沥溪人苏贤弟,一同学艺的还有儿子鲍金福四兄弟。由2006年开始,苏贤弟以及鲍金福等人也开始收徒传艺,前山凤鸡舞目前已传至第三代。
  谁能料到,“徒弟”竟会成为导火索?
  
      看到证书,现场罢演
  任世山说,冲突如此突然,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。
  2010年6月12日,第五个文化遗产日。香洲区三大市级“非遗”———前山凤鸡舞、一指禅推拿和沙田民歌,在柠溪文化广场统一展示,凤鸡舞是当晚晚会的开场舞,鲍六、苏贤弟以及鲍氏一家参演。晚会末尾还有一项议程,就是颁发“非遗”传承人证书。
  晚会开场前,任世山回忆说,鲍家人无意中看到证书,发现鲍六列为前山凤鸡舞第一代传承人,苏贤弟被定为第二代传承人。让他措手不及的,是鲍家人对此反应极其强烈。“当时老头儿(鲍六)就在旁边,他的儿子当着面就说,老窦(老爸)你说说看,他是不是你的亲弟子?”鲍六不语。鲍家人随后明确告诉任世山,如果把证书颁给苏贤弟,他们立马走人,以后也不参加任何活动。
  这个横生枝节,让在场文化系统的官员们全懵了。救场如救火,为了晚会顺利进行,他们当场决定,暂时停发苏贤弟的传承人证书。
  那边厢,蒙在鼓里的苏贤弟兴致勃勃地上场领衔表演。在此之前,他应文化馆的要求,提交了身份、传承等档案资料。但在晚会的宣布传承人环节,只听到了鲍六的名字,没有听到自己的。
  被重重“闪”了一下的苏贤弟深感侮辱。他找到在场的官员询问原因,对方却只能表示无奈,“都是上面的决定”。讨不到说法的他自我解嘲说自己“蒙查查”,没有能力担当如此大任,“我正式退出”。直到南都记者来访,他才知道这段缘由。
  任世山说,直至今日,自己都不知道哪里犯了忌讳,让鲍家人如此愤怒。一个模糊消息是,多年前鲍六的大儿子鲍金祥曾和苏贤弟打了一架,由此结下梁子。最终是前山的领导们摆了一桌“和头酒”化解了矛盾。此后苏贤弟依然会上门,对师傅依然亲热,只是不怎么跟其他人说话。
  
      钱,或许是更靠谱的原因
  两家人翻脸的另一种猜测,很俗,但也很实际———钱。这个原因可能更靠谱。
  2010年起,珠海出台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传承人(民间老艺人)补贴实施办法,第一批享受政府补贴对象为18人,补贴标准4800元/人,补贴每年发放一次,直至传承人去世。钱来了,凤鸡舞似乎不再是单纯的民间技艺了。
  而另一件事,似乎也印证了这种猜测。在今年3月的东京国际动漫展览会上,首次亮相该展的动漫“前山凤鸡舞”系列产品,获得了日本企业200万元人民币的订单。鲍六的外孙湛家威,由于文化水平较高,被外公家选为对外联络人。他说,自己对此事一无所知,但舅舅们看到报纸便暴跳如雷。对此亦深感不平的他找文化馆讨说法,对方告诉他,“非遗”知识产权属于国家;咨询律师,律师也给出了相同的说法。“但你们完全没有征求我们的意见就自己开发,总要给点补助吧”,湛家威说。
  不管怎么猜测,鲍、苏两家已经日渐疏远,形同陌路。提及苏贤弟的名字,鲍金祥就火冒三丈,一连声质问:“他是我父亲的徒弟,你问他什么时候拜的师,我们有没有收他的钱?凤鸡怎么玩,他是不是真的懂,他说不说得出?非物质文化遗产,遗产啵,谁的遗产?我老窦(老爸)的遗产!给谁的?!现在想争这个传承人,我们有排骂他!”
  对于这些指摘,苏贤弟表示无奈。他说,现在是什么年代了,拜师只是一个仪式,热爱的话大家不分门派,“一起来玩”。至于赚钱,以往去省里、市里参加活动或者商家开张,他们出狮助兴,所获报酬其实不高,“师兄弟们忙完了一起吃个饭、喝场酒,也就没了,就是为了聚聚图个开心!”
  想了想,气似乎还不顺,他补充说,以往自己曾特意请假,陪鲍六去澳门舞凤鸡,主办方一天给200块,又累又热,全凭对师道的尊重才撑了下来,若非如此———“我在诊所,200元算什么?”
  
      能否保住,是个问题
  这么一僵,就是两年,老顽童鲍六虚岁都95了。传承人再不定,这个“非遗”还能否保住都是个问题。
  这并非危言耸听。今年10月,文化部公布了国家级代表性项目保护督查工作的调查督查报告,对105个国家级“非遗”提出调整、撤销的建议。国家取消“非遗”的“终身制”,以治理目前各地不同程度存在的重申报轻保护的问题。珠海市文体旅游局亦随之起草传承人工作职责文件,要求传承人积极开展传习活动,带徒传艺,培养新人,并具体到量化指标“每个传承人要带有一名以上专(兼)职学徒,学徒从事或定期开展非物质文化遗产活动”。新规预计于明年正式开始实施。
  盘点前山凤鸡舞现有的传习者,文化部门陷入两难:鲍六的四个儿子勤勉肯用功,但囿于文化水平,会耍不会说,“茶壶里煮饺子———倒不出来”。直至今日,苏贤弟仍是文化部门心中的理想人选:不到50岁,年富力强,完整掌握了凤鸡舞的制作、表演流程;大学毕业,文化水平在那儿,理论说起来头头是道;在家开有武馆,固定弟子超过30个,是现成的传承基地……但这要鲍六点头才行。
  为打破僵局,市“非遗”保护中心办公室主任赵海威对鲍家人表示,“再定不下来,不参加活动,可能会暂时保留鲍六的传承人身份,但暂停每年4800块的政府补贴。何时定下来,何时再恢复。”
  鲍家人对这个“最后通牒”显然没有心理准备。鲍金祥说,澳门的潘师傅履行过正式的拜师手续,逢年过节亦会来珠海探望、学习,算不算我们做的传承工作?湛家威也马上表示,如能提供场地,组织学员,他愿周六、周日免费教学,寒暑假开兴趣班都行。表态同时,他也立场鲜明:坚决反对苏贤弟成为传承人!
  尽管两家之间相距车程不到20分钟,但苏贤弟已经许久没有上门拜见鲍六了。武馆里的凤鸡,遥远得似乎如同昨日的迷梦。两年来,他一直宽慰自己要豁达。对于凤鸡舞,他唯一的表态就是:只要有能力,就应该一代代传下去,不教、不学,这么好的东西就流失了。
  
      一指禅推拿能者得衣钵,所以不惧外传!
  一指禅推拿以禅宗“明心见性”学说为宗旨。行业是“器”,人生的智慧是“道”,我对儿子唯一的期望,就是想他“上能知道,下能知器”。———韩竞生
  真正有能力的人,自然能够得到衣钵。衣钵怎么传?就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传给另一个更有能力的人。———韩子量
  直到今年夏天,韩竞生心里,依然想把一指禅传给儿子韩子量。
  思想都已做通,填报了广州中医药大学的高考志愿,韩子量决定听爸爸的话,正式继承家学,但分数不够。如今,他在澳门旅游学院学习文化遗产管理专业。
  韩竞生兄弟7人,子侄辈中,唯有韩子量一人曾离家学如此之近,但也最终擦身而过。他由此想通,是否家传,只看机缘,不再强求。
  但身在澳门的韩子量告诉我们,他从老爸身上,继承了更重要的东西。
  
      父子俩在美国认清家学
  韩子量小名叫果果、果子。16岁之前,这个出身武林世家的孩子并没觉得家学有多了不起。
  但在外人看来,又是另外一回事。他的爷爷韩樵(1909-2004),出生于武术之乡河北沧州。1931年,他带艺投师,成为一代武术巨匠王芗斋的入室弟子,习练意拳。1938年至1946年期间,王芗斋公开登报,在北京四存学会以武会友,轰动武林。有人上门切磋,韩樵便是代师出马的“顶梁柱”之一。
  由于武医不分的传统,韩樵师从一指禅推拿大师钱砚堂,后入钱福卿门。经过二十多年的学习终于学成开业。曾在上海当推拿科医师,民国时期在沪上享有盛名。上世纪五十年代,王震曾经请陈毅网罗上海各路顶级专家支援新疆建设,韩樵就在1958年来到乌鲁木齐,最后成为新疆中医学院推拿科的创始人。在1936年版的《辞海》中,有关按摩的唯一词条,就是“一指禅”。在阐述一指禅按摩和一般按摩术的区别时,书中称“达摩一指禅,则须练内外功,使两臂及十指骨节能柔曲如棉,更练内功,调匀气息,贯全身之气于一指之尖,使直达病源之所在,其功效有过于药石”。
  果果的父亲韩竞生,9岁由韩樵正式开蒙。其时正值“文革”,韩樵被打倒,学校停课,父子反而有了充足的时间来传承家学。每天清晨5点,韩家七兄弟全都起床,耗腿、站桩、抻筋拔骨,然后开始练摔跤。摔打之外,父亲教他们医术。这个家庭的学习班没有医学教具,“就拿油笔在你身上画,哪条是什么经脉,哪个是什么穴位,一目了然”,韩竞生说,熟悉穴位、脉络之后,父亲再教推拿的基本手法、常规操作。2010年,一指禅推拿成为珠海第三批市级“非遗”,去年正式列入广东省“非遗”名录。
  果果没有经历这些。如同同龄的孩子一样,他上学、放学,自由长大。陪着父亲去看爷爷的时候,由于父亲继承了爷爷的心法真传,这两位总是一聊几个小时,莫测高深,他在旁边听得迷迷糊糊。倒是2009年的美国之行,让他开始重新认识自己的家传绝学。
  那年韩竞生赴美讲学3个月,妻子因水土不服犯了腮腺炎,半边脸肿起老高。人生地不熟,韩竞生愣是靠自己的双手,将妻子的急性病治好了。家学竟有如此疗效,这才让韩竞生重新审视这门技艺。
  在美国的3个月,韩竞生亦开始向儿子灌输家学。“我那会儿刚进入青春期,特别想长高。我爸就跟我说,你跟我练功,我保证你一个月长一厘米!”韩子量说,在长高的诱惑下,他开始试着跟父亲抻筋拔骨、站桩、试力、发力……“果然,每个月都长了一个厘米!”这种“奇效”,让韩竞生也开始关注起自己原先并不曾重视的家学来。
  
      继承的是父辈的禅心
  今年高考前,19岁的韩子量已和父母开过多次家庭会议。他答应父母,在继承家学和拓展自己的兴趣上面,找一个“平衡点”。而今在澳门读着自己选择的文化遗产管理专业,韩子量说,他找到了那个平衡点。一方面,这个专业对父亲的事业会有所帮助,而他自己的想法是“想申请到文化遗产保护较好的发达国家读研,然后进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工作”。
  这是一条和父辈截然不同的人生轨迹。不管剧情再如何发展,果果应该也不会走上他父亲由武入医、由医悟禅的道路。那么,实际的传承问题,韩竞生如何抉择?
  在韩竞生的诊所里,目前有推拿医生20多人,他们都是他的学生。虽没有磕头递帖,但韩竞生在徒弟的培养和筛选上,用的是传统和现代结合的方法。一方面,若想登堂入室,肯定需要如传统教学一样“从而游”,需要一个长期追随的过程;另一方面,通过控制教学内容和周期,让徒弟们在长跑中慢慢显露资质,功利心强、杂念多者,大多自动退场,心地纯正、资质聪颖的,最后能学到核心的内容,窥见堂奥。“现在已经有重点培养对象了。”韩竞生说。
  但是,每年政府不菲的补贴、诊所红火的收入,再加上潜在的商业价值———培训基地、连锁店、衍伸产品……这些,难道不想留给儿子?
  在禅宗名著《景德传灯录》中记载,宋俱胝和尚尝参天龙和尚,天龙竖一指示之,俱胝大悟,亦常竖一指对学者参问。当欲圆寂时,曰:“吾得天龙一指头禅,一生受用不尽。”
  韩竞生说,经过历代一指禅推拿传人们的丰富整理,一指禅推拿以禅宗“明心见性”学说为宗旨。他说,对于果果的职业选择,他没有规划,行业是“器”,人生的智慧是“道”,他对儿子唯一的期望,就是想他“上能知道,下能知器”。
  分隔珠澳两地,果果几乎给出了和父亲一样的说法。他说,自己虽然没有继承武医家学,但继承了父亲的禅学精神。听一个刚刚19岁的青年谈禅,应该是一种很复杂的体验。不过他说,禅不飘渺,它让他在面对人生抉择时,更加平静;在自己做出抉择之后,多出了反省的力量。
  至于家学,他更愿意称之为“衣钵”———这是个典型的佛教词汇。他说,真正有能力的人,自然能够得到衣钵。衣钵传给谁,在他看来,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传给另一个更有能力的人。
 
 
    (来源:南方都市报)
    (编辑:江晓雯)


作者:过国亮